80年代,我们家后山通了火车,小兴安岭一车一车的红松往出运。
我们在家里找了好多一捺长的大钢钉子,等着火车过来,把钉子轧的扁扁的。
有时候过来的是绿皮的客车,稀里哗啦的抛出一股股排泄物,我们赶紧躲,顺着火车道的护坡,叽里咕噜往下滚,滚的一身都是土。
把压扁了的钢钉拿回家,用磨刀石磨的锋利飞快,跟小李飞刀似的。找个大木头墩子,在那吭哧吭哧练飞刀,别说还越练越顺手。

这天来到了端午节前夕,小伙伴们摩拳擦掌,要在端午这天凌晨出发爬山,提前就得准备好了,用自行车链子做火柴枪,把火柴帽搓下来,塞在孔里,一搂机子咣咣响,尤其在山里打火柴枪,山谷回音更大,可带劲了。
去爬山的头一天晚上,大家就聚到一起,晚上也不回自己家睡觉了,为了凌晨统一行动。一群半大小子聚在一起肯定闲不住,大家都说得整点吃的喝的才好。
这时候稻田和水塘边的青蛙呱嘎呱嘎的叫的震天响,我们说去抓田鸡去,烤着吃。不知道的以为晚上黑灯瞎火怎么抓田鸡呢?其实晚上最好抓,寻着叫声过去,用手电筒一照,拳头大小的田鸡就一动不动了。
这时我手里的小李飞刀可就派上了用场,在一端拴上绳索,见着青蛙趴在水面上,飞刀一甩正中目标,三米五米不在话下,小伙伴都说我简直神了,没半小时就抓了十多只。

当然也有不服气的,大伟比我小两岁,他说你这飞刀是好,就是抓青蛙太慢了,看我的,说着就脱光了衣服,跳到了水塘里,水塘水不浅,岸边浅的地方也都过了腰了,底下全是淤泥和水草。
大伟就一步一步在水里挪,没走几步,大伟突然喊,有了,一猫腰,就从脚趾头缝里拽出一只大田鸡。
我们都下了水,飞刀和手电筒都不用了,全凭脚感,在水草和淤泥里,踩田鸡的感觉很特别。
抓够了,我们就地清洗干净,架起火来,用树枝把田鸡腿串起来,插在火堆旁慢慢烤,我们都是老手,娃腿烤的外焦里嫩,滋滋冒油。

我们又兵分两路,一路人去菜地里拔些胡萝卜,摘点小黄瓜。一伙人去路边,那时候的公路都比较破,一到春天返浆,车子开的就特别慢,夜间时不时就有拉啤酒的大货车,我们就爬上车随手拎出来个三五瓶。
这回齐活了,有烤田鸡腿,有啤酒,还有胡萝卜和黄瓜,几个人连吃带玩,耍的累了就到山上的山洞去睡觉,里面有我们平时放好的干草垫子和被子。
睡上一大觉,天还没亮就开始去爬山。
那是我们70年代的童年,有点混,但是很怀念!
